敬文东:《感叹诗学》(作家出版社,2017年)

敬文东
艺次元
2017-11-01 14:05:00


《感叹诗学》后记

唯有将写作视为种地,将写作者的身份等同于农民的身份,也许才更有可能是诚实的。农民只有付出艰辛和汗水,土地才愿意给他好收成、好回报,也就是说,好脸色。又是一年将尽,我终于写完了几年来念兹在兹的这本小书。在雾霾横生的京城,我居然暗自怀揣着一个农人的喜悦。像农人抚摸、清点自己的收成那般,我检视着刚刚完成的粗糙文字。此刻,我唯一的自得也是农民式的:这些成果——假如它竟然算得上成果——确实是我用心血、汗水和劳作换来的,是诚实、诚恳的产物,不曾有化肥、农药、添加剂和坏心眼。它是有机的、环保的,我敢担保它无毒、无害。又是一年将尽,我只将收成在质量上的好坏,在产量上的轻重、多寡,统统视作天意。如果它最终不如人意(以我的经验,在一般情况下,肯定会不如人意),那是天不佑我,非写之罪也。

自1999年上半年取得文学博士学位以后,因痛感自己知识欠缺、见识浅陋,遂花费了不少精力,囫囵吞枣地由西学而中学,大而化之地由哲学、史学而人类学和神话学,甚至考古学和海外汉学(假如“汉学”是单独的学科),补课超过十五个年头。十五年中,我对于中国现当代文学这个老本行,采取的,竟是业余和玩票的态度;充当的,竟是走穴者的身份。此等古怪情形,多次招致朋友们“不务正业”的善意责怪,也多次招致旁观者们“自寻死路”的调笑——但也说不上多少恶意,因为此等行径根本就不配获得像样的恶意。我当然知道,无论流浪多久,迟早要回归老本行;我也知道,无论怎样努力补课,知识都无穷得让人恐惧,自己的见识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岁月如水,我已经有了一把年纪,不能再像此前那般晃荡下去了,遂于今年重回本行,将多年来锱铢必较后苦心积蓄的散碎银子拿了出来——这就是本书的由来,希望各位看官不要调笑。当然,调笑也无妨,作者的老脸岂能有事?因为我不会无聊到竟然会奢望这本小书能对文学研究带去哪怕丝毫的贡献。

惟愿这本小书能表达我对文学的热爱。正是这种爱,让我不惜代价,磕磕碰碰一路走到今天。在这个荒寒的世界,极端的年代,这本小书就是我取暖的伙伴,从未背叛我,但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背叛它,能给它冬天以温热,夏天以清凉。鲁迅写给瞿秋白的对联有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这也是我想说给这本小书的话。但这样说,是不是酸得掉牙?

——打住。

感谢我的学生李大珊从台湾为我复印断版多年、难以查找的文献,以支持本书的写作;感谢我的学生张梦瑶、王辰龙为我写作本书购买、查阅和下载了很多资料。在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我和张、王二人多次在我家附近多家不同型号的小酒馆里,谈论过构思和设想。其中的或甘或苦,也许感染了他们,并成为佐酒的调味品,渡过了许多个因白天写作而疲惫的夜晚。

是为记。

2015年12月28日,北京魏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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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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