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家杨卫的诗歌

艺次元
2017-09-04 11:29:49

朝花夕拾:

两位当代艺术从业者的“诗人”故事

上月底,“缝合——当代艺术从业人员诗选”在尤伦斯商店及Dorm by UCCASTORE举办,呈现了88位活跃在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艺术家、评论家、收藏家、媒体人、画廊家等创作人的诗歌手稿。这些交织错乱的各式称呼,象征着每个人立足于当代艺术圈的职业身份,在不同的角色里他们扮演者各自应有的样子如常工作、生活,直至类似连线的作业中终于出现了“诗歌”这个字眼。它时而黯淡、时而耀目,时而尴尬、时而明媚。却使每个人从既定的社会或职业身份中暂时解放出来,呈现出平日不轻易显露的一面。


在参展的当代艺术从业者中,杨卫和夏季风都生于1969年,在青春期遭遇了诗歌的大时代,而后又以不同方式踏入了当代艺术圈。近日,雅昌艺术网专访了两位,试图通过两个不同的故事,了解在诗歌逐渐式微的今天,诗歌在他们的生活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而他们的诗歌又在关注什么?

  

杨卫:哪里有亮,就去哪里歌唱

1987年的杨卫,摄于上海

“跟许多诗人的写诗经历一样,最早都是源于青春期的荷尔蒙。”回忆起17岁时写诗的经历,杨卫不无感慨。十七岁那年,是杨卫人生的第一次低谷。因为跟他一块学画的同伴,有不少已经考上了艺术院校,而他却几度落榜,在那一年陷入了极度的灰心之中:一边是未来的诱惑;一边是考场的失意。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杨卫断然告别了无忧的少年,步入了心事重重的青年时代。后来,他与文字结缘,归咎起来,最早还是得益于此。“因为‘文章憎命达’,有时候人生多一些坎坷,多一点曲折,都可以成为丰富多彩的素材,滋润干燥的文字。”如今杨卫还记得自己十七岁那年写的《旅途》:


《旅途》

  绿色的列车

  将旅途抹上一层

  厚厚漫长的神秘

  铁轨和车轮咔嚓的撞击声

  又将它铸成

  无限遥远

        和许多疲倦


             ——1989


2017年9月3日再次乘坐绿皮车


30年后,杨卫将这首诗放在自己的诗选《抒情而已》的开篇,杨卫说:“今天看来,这当然是属于‘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作愁’的把戏。不过,回到当初,它却是我少年维特式的烦恼。我为这种烦恼而黯然神伤,但也为这种烦恼而走出了后来的人生新路。”

 

二十世纪80中期,是一个文化繁荣的时期。由于改革开放的深化,将西方大量的新思想、新观念引入进来,与亟待更新的社会需求汇聚成一种创造的冲动,推演出了一场文化启蒙的运动,史称“85新潮”。杨卫当时还是一个青嫩考生的,忙于奔波在各个艺术院校的考场。尽管跟“85”只是擦肩而过,但杨卫觉得那种崇高的热情与理想的情愫,还是深深地感染了他,至今留连忘返。

 

1991年杨卫首先来北京举办个展,

在北京艺术博物馆的广告牌前。


1991年,杨卫背井离乡来到北京,成为最早的一批“北漂”艺术家。当时户籍制度没有放开的年代,从外省流浪到北京,其行为本身便格外惹人非议,所以,初到北京的杨卫显得格格不入。但不久后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使一切出现了转机,杨卫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个道理,可以让人柳暗花明。后来,我挪到圆明园,笼罩着我陌生感,便骤然消散了。因为有意气相投的同道,路就越走越宽。”杨卫回忆,当时的圆明园画家村的主体是画家,但也有不少诗人和音乐人。“我知道的诗人有王强、俞心樵(俞心焦)、王艾、何路、何山坡等,诗人黄翔、黑大春、方子等”,他们或在圆明园短暂居住,或经常往返于圆明园。因此,也被杨卫看作“圆明园诗人”。

 

与这些诗人交往日深,加深杨卫了对诗歌的体悟和认识,但彼时他仍在“艳俗艺术”的探索道路上,即使后来转向艺术批评,诗歌创作对杨卫也仅是即兴游戏。“以前从画画到艺术批评,我更多是被一种职业化的力量追赶,很少有空顾及诗歌,因此创作量很少,并不成形。直至2012年以后,我对诗歌产生了巨大的热情,而且创作上也渐入佳境,几乎到了抑制不住的程度。自此,写诗基本上成了我的常态,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内容”杨卫说。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这是孤岛的性格

  在远离了陆地的一角

  一个人在峭壁处生长

       在悬崖上思考


杨卫与著名诗人杨炼(右一)、著名诗评家唐晓渡(右二)、著名作家友友(右三),2015


对于突如其来的诗兴,杨卫认为原因可归结为三点:其一,数年的北漂生活,历经流年,辗转人生,使他积累了丰富的生命经验,他需要释放这些经验,也需要有灵魂的共享;其二,自2000年他从美术创作转入美术批评之后,对语言把握能力越来越强,因此在对诗歌的细节把握上更加深邃且得心应;其三,相较于视觉艺术错综复杂的社会性,杨卫认为只有诗歌是最接近内心的纯粹自我表达,并且弥补了他在工作中所积累的遗憾和不足。


近5年里,杨卫创作了数百首诗,不仅出版了个人诗集《抒情而已》,还与杨炼、唐晓渡、老贺等诗人一起恢复了“幸存者俱乐部”,持续开展诗会和文会等活动。对于爆发式的诗歌创作,杨卫表示,可能是近几年诗兴在被打开了,生活中所得到的触动越来越多。“我的诗只是源于心灵的感动,抒情居多。有一丝感动,就写一丝感动,绝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而在诗人杨炼眼中,杨卫的诗主要聚焦了三个主题“故乡、月夜和爱情”。“这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也是他对目前生活仍充满美好向往的证明。杨卫有一种能力,让自己的感觉保持清纯,以此滋养真正的思想。确切说,他找到了一种底气,去源源深化自己身上那条血脉。这底气,就是诗。”


  艺术,是阳光

  也是疼痛后的飞翔

  一笔颜色要说话

  一种旋律,抓住了

  春燕的尾巴

  哪里有亮

  就去哪里歌唱

  如同冰雪融化

  如同荡漾的碧波

  推开了冬日的河岸

  艺术,是穿透

  你的指尖

  与你的心灵

  同样感到震撼


  在理想失落的年代,杨卫希望自己能像陶渊明一般“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在他看来,艺术和诗歌本质上都一样,都是穿透黑暗,朝向光明的旅行。只不过艺术有个具象的载体,能让我们有形象的感知;而诗歌更抽象,只能通过语言联想。“对我来说,她们就如同两扇翅膀,缺其一,不可翱游于命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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