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项提名和七年“失踪”:专访一匹音乐黑马

北京青年周刊
艺次元
2017-07-25 16:21:14

郭顶,是今年音乐圈不得不提的一个名字。

今年的台湾金曲奖,他以六项提名成为最大黑马,可最终,他还是没能上台拿起奖杯。

郭顶是个科幻迷,每天在微博上给“@NASA中文”点赞。他的新专辑《音乐飞行器的执行周期》,就是用美籍华裔作家特德·姜的科幻小说《软件体的生命周期》的其中一个章节命名。

薛之谦的《有没有》、《小孩》和《动物世界》都由他谱曲写词,老薛总是在不同场合担负起了他的宣传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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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听着音乐进入郭顶的世界

(文末有福利 划!重!点!)

二零一七年六月二十四日晚,第28届台湾金曲奖颁奖典礼现场,郭顶在台下坐了近五个小时,偶尔跟左右闲聊两句诸如“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还好还好”之类的话。

那晚他看什么都很新鲜,见到了很多喜欢的歌手,还在现场听到张惠妹致敬张雨生的演出,特别感动。大屏幕出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心想,不错不错,给自己鼓个掌!并没来得及看身边人的反应如何。

这是郭顶第一次参加金曲奖。

有网友恭喜他入围,当时郭顶转发了微博,并附上了一张他用一个笑脸表情挡住脸的排练照,说“谢谢”。   

没拿奖,我一点也不失落

作为今年唯一有机会落座“歌王候选席”的内地男歌手,郭顶包揽金曲奖六项提名,专辑《飞行器的执行周期》主打歌《凄美地》更是同时入围最佳词曲。可最终,郭顶还是没能上台拿起奖杯。

“坦白讲,你一点不失落吗?”我问。

“还真是没有。”他放下手中的美式冰咖啡,片刻未犹豫地答道,“我觉得金曲奖的评审很了解我,他们知道我喜欢默默做音乐就好,假如真的拿了什么奖,别人就会对我抱有期待了,我这人真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不会觉得他在玩套路,在讲场面话,因为在此之前,很多人可能根本就没听过郭顶这个名字,从来没人对他赋予过期待,他甚至当了七年所谓的“失踪人口”。提到这四个字,郭顶显得有点无奈,也不太认同,消失的这段时间,他只是和普通人一样在生活着。

“每天下班打开家门,然后躺五分钟,再给自己做个晚餐,差不多就是这种生活吧,很普通。”这幕后的七年时间,郭顶为他人谱曲写词,合作的歌手包括那英、周笔畅、叶一茜、刘惜君等,当然最广为人知的当属薛之谦。

 薛之谦在金曲捞演唱《小孩》感谢郭顶

他为薛之谦创作了不少歌曲,后者前段时间在某音乐节目上一口气唱了郭顶给他写的三首歌——《有没有》、《小孩》和《动物世界》,可见对其才华的肯定。郭顶也笑称,老薛担负起了他宣传大使的工作。

郭顶有过一段很活跃的时期。

他出生于湖南省怀化市,父亲是一名原生态作曲家,母亲则是一名舞蹈老师,音乐自幼对他的影响不言而喻。2005年,19岁的郭顶发行了自己的首张同名专辑,开始在音乐圈崭露头角,那时他的定位还是“年轻的R&B创作小天王”。四年后,第二张专辑《微微》发行,其中就有那首《我们俩》,是很多人中学时期的青涩记忆。

 当时的郭顶还留着厚刘海,穿帆布鞋,戴黑框眼镜,身材瘦小,看起来像上学时好欺负的男同桌。每每谈起这段过往,郭顶都有点尴尬,感叹自己太年轻,在之后的专辑里,他甚至改变了原本的唱腔,换了一种演唱方式。总之,发完《微微》,郭顶又进入了漫长的沉寂期,这次是七年。

在这个网络时代,没有曝光就等于销声匿迹,但郭顶宁肯“被失踪”,也不愿用那种硬性的方式存在着。“有时候搜微博实时搜出来一些通稿,说明那人还在活跃,其实我不愿意用那种方式存在在大家视线里,更愿意拿着自己的作品跟喜欢音乐的人交流,这样我会比较有底气一点。”

如果和人工智能相恋

有人说,如果你是狂热的音乐爱好者,今年却没听过《飞行器的执行周期》,那就略显不够格了。这张专辑的好评度不低,几乎每篇“年度值得推荐的华语唱片”的文章中,都会出现它的身影,近期如7月中旬公布的唱工委音乐奖(CMIC Music Awards)中,郭顶和他的“飞行器”再获十项提名。

 在《飞行器的执行周期》专辑插画中能看到很多外太空、星 球及星球地表元素。

他自己也对专辑比较满意,“至少现在听起来它也有自己的性格在,不管是听觉还是想要表达的东西”。

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即将返程的飞行器,你期待它会带回什么故事?郭顶创作的出发点是想象力,立足点则是科技与情感。他始终认为,科技是人想象力的纯粹发展物,不管是为了实用主义还是为了美和艺术。

“我觉得科技虽然是工业,但它的初始肯定还是人的创作欲,所以跟艺术也相关。贯穿想象力是很重要的,就像我写一张跟想象力有关的专辑,是因为大家慢慢地变得不在乎想象力这件事了”。

他着迷于科幻,专辑中暗藏了不少科幻元素,美国电影《Her》就是这张专辑的情感起源,它讲述了人与人工智能相恋的故事,“设计一个系统让它慢慢地了解你,它可以进化得很快,因为你每天都跟它说自己的喜好。我们已经置身在智能时代,大概不久的将来就可以跟系统谈恋爱了”。

郭顶也关注《三体》,喜欢看《星际穿越》,每天在微博上给“@NASA中文”点赞,甚至用美籍华裔作家特德·姜的科幻小说《软件体的生命周期》的其中一个章节命名了专辑名称,即《飞行器的执行周期》,小说中这个章节恰好说的就是人工智能。

他在《水星记》这首歌里写到:我们冥冥中都被置放在专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孤独的运行,期待几万光年才仅有的相遇,瞬间也永恒,我想知道,行星能否有自己的归属?

“因为人挺孤独的,需要一个对象去倾诉,需要一个对象去感觉自己被陪伴了,也许这个人就在你心里面,是虚拟的,也许这个人就在你身边,是实体的。所以其实这张专辑讨论的也是人工智能。”

人本身已经很复杂了,郭顶不知道以后人工智能会不会比人更复杂。这张专辑所有插画的设计师同样是人工智能狂热的爱好者,郭顶讲了一个他觉得对方说得很有意思的点——以后可能都不需要人去创作了,把所有创作鬼才的灵感瞬间植入到人工智能里,不知道它是否会创作出一个特别牛的东西。

保留音乐的瑕疵

做这张专辑的时候,郭顶冒了一个险,把一些不应该出现在唱片里面的声音元素保留了。他大口呼吸的声音,咽口水的声音,蹭到话筒的声音,蹭到线的声音,还收到周边环境的声响……

“你能明显感觉到它的听感是奇怪的,所以它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接受,至少很少有人在现在的流行音乐里尝试这样的方式。”这样做的根源来自六七十年代的音乐和音乐发展史上郭顶喜欢的音乐类型,那些唱片保留了所谓的瑕疵,是他听起来会感动的。

“老的唱片是没法修音准的,修音准大概是上世纪90年代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你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歌手唱的当下状态是如何的,那就是一个不能复刻的东西。”郭顶认为这才是录音的真谛,好听是一部分,还原它当下的氛围也很重要。但他在这么做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把握,因为当时并不知道唱片能不能被人听到和欣赏,只是一股脑的先把它做出来再说,没想那么多。“这是我很主观的想法,别人未见得一定认可。”

郭顶一直说,这会是自己最后一张“好听”的专辑,他指的“好听”,是“容易听”。“好听和难听的最主要的意思就是你进入它是顺利的还是困难的,而这张专辑不管是在制作方式还是音乐上都是比较容易进入的,开的这扇门比较大,一推就能很顺利的走进去了。”但郭顶也不讳言,他在其中设置了很多障碍,比如唱腔比较特别,歌词比较难懂,听感不太像传统的唱片,但这是自己想挑战的部分。

天色渐晚,采访接近尾声,我发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的信号,郭顶接下来还有个会要开,他笑笑表示 “还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没关系”。对于传播他音乐的每一环节的人和事,郭顶抱着感激和清醒的心态。

在这个刷话题的流量时代大众对音乐的关注度无疑被更多的娱乐消费与数据带偏,但总有一些真正热爱音乐的人在坚持。“这个行业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更多是跟音乐本身无关的一些状态。不喜欢这个人没关系,但可以先听听他的作品。总之多给音乐本身一些机会吧!”



来源:北京青年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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