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b”精神

美国西海岸的加州，是一个云集世界各个地方多元文化的集中地，与它相对应的是美国东部的纽约。作为这样一个移民之都，加州在艺术和思想上更具备实验精神，孕育着大量的先锋艺术家和独立艺人。在这里，独立空间、独立书店、教育学院，它们构成了加州独特的实验精神环境的生态，“凤凰艺术”特邀撰稿人汪单将从以上这些地方，为我们揭开加州神秘的“Lab”精神的面纱。

说到美国西海岸，不得不提的是加州的实验精神。一个多世纪以来，旧金山湾区云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一直是多元文化、创意思维汇集之地。这个地区有着非主流、实验精神的传统，从一个世纪前的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到50年代“垮掉的一代”，60年代的嬉皮士到70年代创造出个人电脑的年轻人，80年代与机器人互动的创客再到21世纪人民Uber的创始人。虽然，这些人都是按照自己的轨迹发展，难以复制，不过他们有一个共性：不走寻常路，乐于不同凡响，相信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判断力，敢于接受挑战并付诸实践。正如硅谷人所言：“失败是可以接受的，不敢尝试永不上道。”

▲旧金山湾的夜景

▲“垮掉一代”聚集于旧金山城市之光书店

与美国东部相比，加州阳光充足、气候温暖、四面环海，这样的环境影响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也影响着科技和艺术的创新。1984年，AlanMillar、JohnDiStefano、LauraBrun及旧金山州立大学艺术学院学生在Divisadero街1805-1807号成立了Lab，致力于推广跨领域的艺术创作。跨界合作在今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当时正值冷战，伴随着环境问题、恐怖主义的威胁，美国的艺术处于历史的自然回落，Lab的成立打开了美国西海岸艺术界新的局面，成为了八九十年代实验艺术的催化剂。Lab为艺术家探索新的创作方式提供了一定的空间和资金，并构建了艺术家与不同社群之间的对话。十多年的探索历程不仅激发了像MikeKelly、LynnHershmanLeeson这样艺术家将实验精神发挥到极致，从某种程度上看也引导了美国西海岸艺术创作的方向。

▲Lab入口处

▲Lab空间

时过境迁，曾经与Lab合作过的叛逆、年轻的艺术系学生已成为活跃于国际舞台的资深艺术家。今天的Lab改头换面，发展脉络也有了新的方向。DenaBeard于2014年辞去了UCBerkeley美术馆策展人的职务，重新创立了80年代的Lab，并将空间搬迁至Misson地区红砖大楼（工人俱乐部“LaborTemple”），推出了一系列实验声音项目、行为表演、放映及艺术家驻地。继承80年代的实验精神，Lab相信给艺术家一定时间、空间和资金能创作出改变我们对世界认知的作品，这些项目所涉及的议题无不挑战固有的思维模式和价值观念。Lab会寻找那些因性别、种族或是地理等问题被埋没的杰出艺术家，而空间本身被定义为一个具有不确定性的场所或是艺术实验室。2016年年初，Lab邀请作曲家、乐器设计师EllenFullman来旧金山驻地。Fullman的驻地方案是将整个Lab变成了一个由100根弦组成的空间乐器。Fullman对“长弦乐器”的研究已有30年之余。这种独特的音乐演奏方式，将整个空间及其环境变成了乐器，而公众和表演者的行动变成了演奏者。经过多年的实验，她设计出谐振器来控制音色，而谐振器那定制的卡槽能调节不同的音调。驻留期间，Lab还特地安排了对公众开放的演出，艺术家讲座和工作坊参观。

▲OwlCave书店

无独有偶，离Lab相隔两个街口，位于18街的OwlCaveBookshop是湾区唯一一家专注于当代艺术和文化的书店。6年前，书店创始人BrianMatthewMoran和他的伴侣Viniita从伦敦搬到了旧金山。延续了之前在伦敦皇家艺术学院“HelmutNewton女士之夜”有关女权主义的研究和与欧洲各出版社的合作。历经四年的筹备，OwlCave最终在市中心开了实体书店。Brian称自己的书店是一家由艺术家经营、移动的图书馆和交流平台。麻雀虽小五腑俱全,20多平米的书店井然有序地陈列着来自欧洲的独立出版杂志、美国西海岸的诗集、艺术家手工书、政治与文化研究的理论书籍和二手书。每一本书都是由负责人精心挑选或是与各出版社共同研究、讨论后的成果。Moran本人看上去有些羞涩，其实知识渊博，非常健谈。与其说OwlCave是一家书店，温馨的气氛使人流连其中，不如说这个空间更像是一个能交流、提供湾区文化讯息的“问询处”。

▲书店的内部陈列

▲书店创始人BrianMatthewMoran

旧金山湾有很多像OwlCave、Lab这样的独立空间，其发展轨迹完全有别于国立的当代艺术机构，最主要的区别体现于：一是艺术家个案的深入研究和推广；二是一以贯之的实验室精神。除了这些特有的实验性艺术机构，旧金山艺术学院（SanFranciscoArtInstitute，简称SFAI）是西海岸实验艺术的重要阵地，曾培养了美国现代艺术史上的众多著名艺术家、电影家和建筑家。建校于1871年，SFAI是美国最重要的老牌艺术学院之一。学院的图书馆收藏了许多当代美术的著作和历史书籍。学校位于旧金山湾北部，背靠大海，而校园内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绿色藤蔓缠绕的校舍、巴洛克拱門、复古钟楼塔、露天庭院、蓝黄相间的彩釉水池、廊柱和绿荫构成的若影若现的光影。学校有两个艺术空间，一楼的展厅永久陈列着墨西哥艺术家DiegoRivera的大型壁画，以及每周学生自主策划的艺术项目和毕业展；二楼的TheWalterandMcBeanGalleries成立于1969年，致力于展出前沿的当代艺术实践，同时，它作为创新和冒险项目的实验室，常委托年轻而具潜力的艺术家创作新作。

▲旧金山艺术学院“欧洲风情”的庭院

▲校园一景

▲SFAI泥塑工作室

▲文献展《GhostsoftheTower》

▲文献资料

现二楼展出的文献展《GhostsoftheTower》陈列了SFAI百年来的教学和实验艺术展览，收录了大量的展览海报、艺术家笔记、公开讲座的录像带等，其中包括80年代烹饪艺术的教学大纲，JohnCage访谈的文字记录，旧金山艺术协会董事会批准1878年的公开演讲证书，EadweardMuybridge的“Zoopraxiscope”，DiegoRivera学校壁画项目的谈判记录，DavidDashiell于1993年展出的“奇怪之谜”展览资料以及同一年MarkBradford举办的首个个展海报等。

▲DiegoRivera的壁画

今天美国的西海岸艺术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艺术概念去定义，或者说至今还没有公认的新定义。我们很难以“主义”或是“流派”之类术语来概括旧金山湾区的艺术生态与现状。对于一个外来的文化观察者，我们只能借由一些特有的艺术机构为研究母本，按图索骥地了解西海岸的艺术历程和演变。西海岸艺术并无主流，趋向于多元化、实验性及观念。当问起湾区艺术家或策展人，什么是代代相传的西海岸精神？他们都会调侃地回答道：“自由主义、自主学习、自我决定论（aidealoffreedom,self-taughtandself-determination）。”

来源： 凤凰艺术